反方向的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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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巍】孤独患者 上

*逆CP预警

*逻辑死亡的刑侦预警

刑事警官赵云澜x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沈巍

阿斯伯格综合征,愿意与他人交往,渴望建立联系,但无法理解别人的情绪,不懂面部表情与肢体语言等非语言表达的信息,与孤独症的区别是没有明显的语言和智能障碍,是高功能的自闭症,另一种说法叫“天才病”

年龄操作,28岁x14岁,巍巍是一朵切黑莲花,疑心病重智力超群。谈恋爱为主,破案为辅,逻辑死完了,求不吐槽案件低智程度


“死者梁雄,四十六岁,第九中学的数学教师,初步鉴定死亡时间为晚上七点至十一点之间,简单解剖结果为他杀,生前被人勒颈窒息致死,颈部皮下血痕不符合上吊所致,自杀现场系伪造,更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拉着禁止入内的警戒线的凶案现场,尸体已经被收敛抬走,只留下挂在门框上孤零零悬吊着的女士丝袜,地面上是一滩已经凝固成深黑色的血泊,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官正在忙碌地进行现场勘探取证。

实习警察汇报着初步的调查报告,而正在听他陈述的男人看上去委实不像个警官,虽然胡子拉碴但面容年轻英俊,身上也没有笔挺的警服,T恤夹克的组合和嘴里叼着的烟让他看上去更多出一丝流里流气的痞帅,让不少纯粹来看热闹的女学生都盯着他露出或兴奋或娇羞的神色。

“死者人际关系如何?”他顺手把烟摁灭在垃圾桶上,沉声问。

“死者人际关系简单,五年前和前妻离婚后前妻带走了女儿,他独身居住,朋友很少,为人和善,周围的人都说他是个老好人,不是会得罪人的人,另外,死者很有爱心,平时经常去特教机构帮助引导教育特殊人群。”

他点点头,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调查报告翻开扫了几眼,照片上的中年男人长相普通,慈眉善目,身材是这个年龄普遍的微微发福,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引不起任何注意的类型,再往后是尸体的初步检验结果和第一时间的现场照片,眼球暴凸,死不瞑目,舌头吐出,长长地耷拉着。报告显示死者身上有大量外伤,后脑颅骨受损,面部挫伤,胸骨、肋骨等多处骨骼均有不同程度断裂,部分外伤系死后形成,说明凶手殴打、勒死死者后,在转移时还继续对一具尸体使用暴力。

这很奇怪,如果要伪造自杀现场,凶手自然不能留下这样明显是他人造成的外伤增加他杀的嫌疑,但凶手却又在杀害死者后将其尸体直接冠冕堂皇地吊在了办公室的门框上,用的还是女士丝袜,死者独居多年,不可能购买这种女性用品,这项物证的来源同样存疑,需要投入警力调查。

发现尸体的是第九中学负责高中部教室办公楼清洁的保洁女工,她受到了惊吓,目前正由警队的警员进行心理辅导,回忆时间约为凌晨四点半,她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出现或离开。

这栋办公楼是第九中学今年纳入翻新计划的陈旧大楼,楼内没有监控,也没有报警系统,只有大楼外部设置有少量老旧的探头,目前正在提取录像排查。

他皱着眉头,仔细在死者的人际关系调查那一页上审视着,他直觉这起案件很可能是仇杀,否则很难解释凶手的一系列泄愤一样的举动,但这些简单的描述只让人觉得死者宽厚善良,作风正派,找不到什么问题。

现场外热闹得很,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围在警戒线外张望着试图偷窥到一点现场的状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八卦着这个老师是自杀还是他杀,凶手会不会是学校里的人等等,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警察们抬出尸体时的样子,说得仿佛亲眼所见。

一时找不到什么头绪,他索性先把那几张纸还给下属,走出来驱赶学生们:“都乖一点回家去吧,没事不要这么好奇,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留下阴影了找谁哭去?”

他长得帅,说话又用的是大哥哥的口吻,当下就有很多女生红了脸,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往后走,边走还边议论他是谁。

第九公安局刑警队长赵云澜同志听着这一群青春期精力过剩的小屁孩子的热烈讨论,他耳力不错,那些八卦他本人的一句没落地飘进了耳朵里,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人不仅会对尸体感到恐惧,也会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再加上随大流的心态,不过第九中学的学生素质确实不错,听话得很,让走就走了。

他刚想转身,视线忽然远远地和一个人交汇在了一起。

那是一双寒星般明亮的眼睛,眼底撒了揉碎的星辰般的澄澈,明明是最瑰丽深情的桃花眼,却古井无波,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在和赵云澜对上的时候也掀不起一点波澜,照不进任何人的影子。

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漂亮得让赵云澜只一眼就想到了眉目如画这个俗套的词,他总以为那只是停留在纸面上虚无缥缈的文字,却不想有一天会真的看到这样活生生的从古早的书卷里落出来的画中仙,他还没在现实里见过这个年纪就能好看到这份上的小美人。

他肌肤白皙,还穿了一身衬着他肤色的黑,阳光底下像是要化了的雪,原本在远离人群的外围,其他人走了,他却还站在那里,怀里抱着本比他的身子小不了多少的画本,远远地眺望着这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云澜喜欢美人,但还没丧心病狂到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下手,而且这男孩儿的眼神看着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太对,连冷淡都谈不上,不像个正常人。

男孩的眼光在他脸上轻飘飘地掠过,带着分深思和考量,这让赵云澜莫名感到了不舒服,但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男孩已经转过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老赵,你看啥呢?”大庆接完电话回来,看到赵云澜正盯着远处的空地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汪徵打电话过来说,死者班上的学生提供线索,有人看到昨天傍晚时分死者和他的一个学生一起离开的学校。”

“啊?哦……有看清那个学生是谁吗?”

“是死者从特教机构带来的孩子,名字叫沈巍。”

 

沈巍,十四岁,死者执教的班级高二三班年龄最小的学生,第九中学一个人人皆知的独来独往的孤僻天才,去年就已经拿到了龙大的保送资格。

“特教机构?他有什么问题吗?”

忙了一天没顾得上吃饭,案件的进度也一筹莫展,赵云澜临时买了杯热咖啡暖胃,叼着吸管一边朝观察室走一边听郭长城汇报案情。

“调查结果显示,他八岁那年被查出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两年后父母在飞行事故中丧生,因为他的病没有亲戚愿意收养他,去年死者在特教机构做义工时发现他非常聪明,就帮助他入学,因为不放心他的精神状态。特意放在自己的班级照顾。”

“阿斯伯格综合征?我没记错的话这病是自闭症的一种,现在他的老师死了,你确定他会愿意和我们沟通?”

刚推开门,赵云澜就看到自己的一帮下属都在隔着单向玻璃偷看观察室里的人,林静见他来了,朝他摆手发出一声无力的哀嚎:“老大,要不我们还是把他送回去吧,他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过。”

“林静你闭嘴,他这么好看,可比你们这一帮子糙老爷们养眼多了。”祝红头也没回朝他斥了一句,转回去时又一秒变脸换上了亲切的面孔,温柔得让赵云澜觉得自己的下属大概是被掉了包,“饿吗?要不要吃东西,等下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赵云澜看了一眼她对面的人,也不禁有一丝怔愣。

是白天的那个男孩,沈巍,这么个书卷气的名字,倒还真很适合他。

他这群下属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亲如一家,不影响工作他也随他们胡闹,但他还真没想到颜狗这种属性也会传染,仅有的两个女性生物祝红和汪徵看沈巍的眼神都冒着泛滥的母爱。

沈巍摇摇头,依旧抿着唇,垂着眼睛不说话,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看上去异常柔软,泛红的眼角迷茫无辜得像只误入狼窝的小兔子,简直能最大限度地激发怜惜,赵云澜甚至产生了一点他们是恃强凌弱的无良警察的错觉。

赵云澜压下心里的波动,在他面前坐下,不紧不慢地翻开了卷宗,对着沈巍墨玉般的眼睛露出个自以为亲切的笑:“不要太紧张,我们找你来只是问点问题。”

和赵云澜最亲近的大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直接开炮吐槽了:“老赵就不觉得他这一笑看上去更不怀好意了吗?这不把沈小朋友吓到才怪。”

下一秒他就被打了脸,沈巍扭过头看了看他们,又看看赵云澜,露出一点难为和请求的神色,赵云澜立马福至心灵地读懂了他的意思:“你不想这么多人看着?”

点头。

“听见没,都走都走,没看到人害怕你们啊。”

一群人抽着嘴角退了出去,内心都有些怀疑沈巍到底是怎么觉得看着就像坏人的他们赵队可信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

“沈巍小朋友,哥哥我看上去哪里不像个好人了?”沈巍突然的提问让赵云澜对他的兴趣更深了些,脸上也露出了猫逗弄小鼠的兴味笑容。

如果不是沈巍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淡表情和在看向别人时总显出一点困顿的眼神,还有他捕捉到的他努力的分辨和深思,赵云澜会以为他最多就是淡漠了些,他把自己伪装得太好,但细节上还是出卖了他只是在模仿,无法学会。

沈巍打量了他一下,摇摇头:“叔叔你哪里都不像好人。”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他还是将他一直抱在怀里的画本放在了桌上,摊开翻到其中一页,推到赵云澜面前。

他的画作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左边那张画的是一双人类的眼睛,瞳孔放大满眼血丝,眼中是惊恐绝望的神色,看着像是要渗出血来。右边那张更抽象一些,最上部涂成乌沉沉的颜色,一团团浓重的阴霾让这片天空在视觉上产生下坠的错位,往下是个站在悬崖边的模糊背影,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整个人几乎半悬空,通过那头飘逸的长发和纤细的身形可以判断出应该是个女孩,整个画面的构成极度阴郁沉重,立体的代入感仿佛是亲眼所见,让赵云澜只看了几眼就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全身都泛起一种能让血液冻结的寒意。

“你知道什么?这个女孩和你的老师有什么关系?”

沈巍不看他,只是咬着下唇:“我想救她。”

“……所以你不是想告诉我案子的线索,只是想向我求助?”赵云澜挑了挑眉,“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直白地说,我赵云澜虽然谈不上铁面无私嫉恶如仇,但我讲究公平道义,这点子正义我会帮你主持的。”

沈巍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努力分辨什么,最后恢复了原本冷淡的表情,憋出一句:“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这是不打算告诉他了,小孩子家家的哪来这么多心事。赵云澜暗付,完全忘了自己面前这个可不是一般的小孩。

“昨天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死者的?”他摊开本子索性开始做笔录。

“六点整。”

“你们为什么见面,他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吗?”

沈巍想了一下:“他叫我到他的办公室,是为了交代一点龙大的研究生资格考试的事情。”

赵云澜忍不住看了看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多的小身板。

“资格考试?”

“提前的,早就能拿,但他让我不要太着急。”

“你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伤吗?”

“没有,但我不知道其他看不到的地方有没有。”

“之后你去了哪里?”

“他送我回去的,他走时差不多是六点四十分。”

“你还有再见到他吗?”

“昨天是最后一次,我是今天来学校才知道的。”

“有没有人能证明?”

“……老师们和义工可以。”沈巍顿了一下,用了疑问的语气,“赵队,你是觉得我也有杀人嫌疑吗?”

他交代配合,话里并没有逻辑漏洞,时间也完全吻合,当然赵云澜并不指望能从什么简单的问答里得到什么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

“从身体条件上看你不具备杀人能力。”

沈巍蹙起眉头,他看不出赵云澜是不是真的相信他,只能在脑海里把对方的表情和自己印象里叫做真诚的神色进行对比:“一棍子打晕了,想做什么都可以吧。”

“你怎么知道的?”案情没有向外界披露,沈巍是怎么知道其中的细节。

赵云澜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他。

沈巍指了指摊开的文件夹,一手撑着下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倒着的字,因为纸张重叠,信息很难捕捉也不完全:“这个,还有听你的下属说的。”

“走廊和办公室都被凶手清理过,没有提取到脚印和指纹,但检测到鲁米诺反应,证实是杀害后移尸。女士丝袜上没有相关的品牌信息和人体皮屑组织,是全新拆封不曾使用过的,很难找到源头。监控探头没有拍到嫌疑人,说明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而且熟知办公楼的结构和外设设备,能够避开所有可能留下他影像的探头。用这样的死法吊在办公室的门框上让所有人看见,是存心要他丢尽死后的颜面。身上死后形成的外伤,表明凶手有泄愤举动,可以考虑加大往仇杀方面的调查力度。”

赵云澜低头看看纸面上的只字片语,再看沈巍的时候有点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看到的,还能这么结合分析,沈巍,你真的只有十四岁?”

“生理上是,智力的话,两个你加起来都可能没我聪明。”他缓慢地转动眼睛扫过赵云澜脸上的胡茬,似乎对他的形象很不满意,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认真,纯粹是在陈述事实,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赵云澜噎了一下,有点牙酸,他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挤兑过,如果这能算挤兑的话。

但同时他更加觉得沈巍有趣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么直接表露会加重自己的嫌疑,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像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信他,对他的信任能到什么地步。

沈巍有很多秘密,而且应该也知道什么,但是现在他还不想告诉他。

赵云澜向来没什么下限,更热衷于挑战全新的东西,而现在沈巍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知道沈巍在掩藏的是什么样的真相。

“沈巍同学,你愿意协助调查吗?”

“你认真的?”沈巍脸上罕见地浮出一丝迷茫,整个人都生动了许多,“你不是觉得我有嫌疑吗?”

“你是有嫌疑,可我认为你的嫌疑只是你知道,并且隐瞒了什么,你在犹豫。所以我决定借这个机会,我会让你相信我,把你所知的都告诉我。”

赵云澜这样回答他,神情笃定,他向来是个自信的人,这种自信让他有一种很难言明的区别于其他人的纯男性的魅力,很可靠,杀伤力匪浅。

沈巍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因为先天的缺失,他对别人传达情绪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无法理解,就像这场交流中他很多次是分不清赵云澜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可他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赵云澜是可以相信的,不需要那么多的戒备。

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开始,他就觉得,也许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向他伸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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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的篇幅应该会比之前写的都长,可能够得上个中篇了,目前预计是上,中上,中下,下这样

我废话太多了,上写了五千字就是在嘚啵嘚啵两个人怎么认识的,第一次尝试放掉他们已经认识很久有感情基础的设定,大概是想写两个人互相试探,被对方吸引最后靠近

阿斯伯格综合征是一种很特殊的自闭症,症状轻微的人看上去和常人是差别不大的,巍巍的情况不算严重,但是他很会伪装,看不懂就索性不去了解,不知道他病史的人只会以为他是孤僻内向

年龄的问题求不要diss我,我没写澜澜恋童癖,真的感情在后边。主要是考虑给巍巍设定的这个病年龄大了容易要么自愈了要么没救了,我是想让澜澜参与手把手救赎他的过程才这么定的

案件和凶手完全没有存在感,一切都是为了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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